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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安慰。因为本没有什么要去安慰,也没有什么能够把我安慰。痛苦离我很远,听不到它的声音。我独自枕着失觉的岩石。手机在距我两米以外的书桌上,“滴答滴答”在心里倒数闹响的时间。
一个人的房间里,一切并不显得凌乱。书本安躺在尘封的角落,衣服悠悠地荡晾在床架的钩钩,惟有桌上的屏幕表面泛着幽幽的光。这些都是我看得见的。而看不见的,我还知道:一些笔记里隐约躲藏着我些些的秘密,阴谋与爱情悲剧在页面里正独自上演,漆黑带些昏黄的房间或许一直站着个勾魂叔叔,它在注视着册子里的时辰,好可以快点下班。它们都在我想象当中,舒适地存在着……
而我的想象一旦停顿,头顶立刻就有一盏双环日光灯亮着,在我眼前,发出刺眼的白光。墙壁惨白着,像一张悲哀的脸,并以它所特有的永恒,与我对峙。我的两位古怪邻居:灯光提示我以黑夜,墙壁则告诉我这里很寂静。它们都不愿陪我说话,也不喝水,不抽烟,不睡觉,不上厕所,就这么一直沉默着。沉默如钢,仿佛在生活之外。
可我还是听到了车声。在窗外的夜色里,柏油马路上。偶尔还有一两个人的咳嗽声,由于寂静,异常清晰。这让我在夜里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作为一个生命,我还活着。跟窗外的声音共同活着,在这个喧嚣又寂寞的世界之上。
物极必反~!因而我需不断提醒,瞒骗自己,我没有什么痛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已麻木吧~!谁若认为全世界都知道在我内心其实是充满痛苦的,我还真不知道这是否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呢~?我惟有的只是毫无知觉地躯壳。如一尊雕像一样的存在着。失觉就像一种氛围,一种情绪,笼罩着我,包围着我,浸泡着我的肌肤与骨骼,占领我空荡停顿的时代广场。但它并不杀害那些美好的鸽子,它只是让它们都变成哑巴,让它们像熊一样冬眠。让其所遇的一切都沉默,是它唯一要完成的任务。
失觉并不悲哀,它仅仅是有一些霜降般的凄凉。内心的门并不敞开,但也没有上锁。也许它只是在等待一只手的轻轻抚慰,然后马上就会欣喜地回答“你来了~?”。当然这是一只特殊的手。有时候,这只手并不能顾及到自己这扇窗。因此,失觉也就成了一种等待中的付出。
失觉拒绝诉说,永远觉得倾诉失觉是不可能的。一切交谈也只会伤害失觉。所以失觉选择逃避与沉默,选择沉沦的世界。学着忽略时间与第三方,在自己的世界中对着自己释放心怀,只是无意识的诉说。一种神秘的轻松与快乐,就会像泉水一样从心底慢慢涌出。有人说过,把它们从心底赶出来,就会好过一些些。
当我的衣领渐渐潮湿的时候,孤独的失觉就带着它的行囊开始流浪远方了,也不和我道别。其实,我们早已很默契。我也该睡了,因为我知道,时间还在明天等着我,带着它特有的新鲜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