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下了无数次,终于拨通了她的电话。那来自遥远国度的声音,是我猜想了许久,然后定格在脑海的音调。完全没有了嘉陵江畔那熟悉的丝语;缺少了麻辣味道的舌音被芝士缠裹;浑圆的八哥般喋喋不休的唠叨声蒸发了,只有咬舌难吐的海岛腔调似混合了胡椒和咖喱,从那一边贯耳袭来。
一肚子准备了许久也背念了许久的甜言蜜语,在接通电话时一下子滑到了下肠路,混乱了思维的大脑似乎带动不了双唇。于是结巴了;于是前言不搭后语;于是温柔变成了痴言;于是字字铿锵的京味儿蜕变成了颤抖的低语。
混乱的通话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便如同打错号码般匆匆结束。
其实我早知道结局;即或早知道根本没有结局。却不知为何,在这个不适合的时间;在这个不适合的地点(咖啡厅);在这个原本就不合适的年月拨通了这个不适合与我交谈的号码。
挂机后,我很尴尬,竟然拿起烟缸当做了咖啡杯。
挂机后,我很懊悔,久久地攥着话机所奈不知。
就这样,盼了许久,决心了许久,矛盾了许久,受好友鼓励了许久的第一次即或最后一次的通话,飘渺在颤抖的无情的空间然后散开消失了... ...
今天,我又在不适合的时间;不适合的地点(网吧);不适合的年月掏出了手机,却再没有勇气拨通这个不适合却期盼适合的电话号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