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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office了解我

已有 566 次阅读1-4-2013 17:55 |系统分类:文学原创

 

office了解我

五月下旬的一天,外面下的雨太大了,我去倒垃圾的时候,阿平就给我打伞。

我们走到外面远离了厨房,阿平小声地和我说:“其实,我看你不像她们说的那样,office也都知道是他们欺负你,这是为什么?”

“我是穷人,不是他们看得起的那个档次。”

“不花她们的钱,穷也要她们管啊?她们也不是很富有,有钱还来这里工作吗?真是不讲道理。”

“她们就是那种人,势利眼。看我贫穷落魄,她们就出言相讥。看我能忍,她们就得寸进尺。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总有一天我会挫烂她们的卑鄙!”

“你很有学问,我看比她们强。你不要理他们,以后我对你好好的。对了,office经常问我你的情况,我都说你很好,不是她们说地那样。”阿平说道。

office怎么会问你这些呢?”我绷紧了神经,“我和谁都不讲这些事情,他们怎么知道呢?”

“大家都这么讲的,安妮问过我好几次了,问她们为什么欺负你,还问我你是不是像他们说地那样精神不正常,有没有借钱不还和偷东西。”

“你怎么回答?”

“我说你挺好的,没有什么病啊。还说你会讲道理,他们就会乱说话。”

“谢谢你为我说好话啊。”我很感动,巴不得让全公司都知道这样的评价!

阿平又赶忙叮嘱我:“你可千万别说我告诉office,她们知道了会找麻烦的。”

“我保证和谁也不说。离开国门漂在海外都是姓‘中’,就是一家人,所以我也不会找她们要公平,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阿平经常被安妮叫去,是给她带一些办公室人剩余的伙食饭和拜神的果品之类。于是,我就有了打开恢复自己名誉的突破口和计划,先让office了解我。

公司是每月五号发薪水,我就在六月五号拿到薪水后,先抽出一百块准备还给牛金金。其实,我就欠她这一百块的债务,是她借给我女儿那一次的学费,她们就拿来说事,造谣说我欠债不还,并杜撰一些偷盗行为配给我的穷困现实,以达到败坏我名誉的目的。

赶在一个我和牛金金还有阿平同班的日子,我先到了更衣室,等到他们两人都进来的时候,我赶紧当着阿平的面拿出一百块对牛金金说:“这是你借给我女儿的学费钱,现在我有了,还给你吧。谢谢!”

因为我已经换完衣服,牛金金接过钱我就赶紧走了。当阿平来到洗碗机这里的时候,看牛金金走过去了,马上按耐不住跳动的心问我:“你们这些人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还钱给她,她还气呼呼地呢?”

“因为她没有理由埋汰我了啊。”我得意地说,“我在你面前还钱给她,就是怕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她转身就不认账了,然后讹我,给我造谣。”

“都一起来的,乡里乡亲地怎么还这样计较。office都说中国人自己人害自己人。”

“是呀,人家不欺负咱们,咱们窝里斗,怎么能怪人家轻视我们呢?所以,我不想和她们打。”

“你们北方人真是让人不懂,我们乡里乡亲地都会互相帮忙。”

“这个我知道,早期下南洋的都是南方人,那时候的人非常淳朴,心里不会上锁。所以,新加坡有福建会馆、广东会馆、三江会馆等,是一些有识之士为了宗乡互助创办的。新加坡还没有沈阳会馆,所以我们这些北方来的人不懂宗乡团结的重要意义。”

“在外面都不容易,干嘛要作践自己人呢?”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嘛。苏婉丽很会在这方面做手脚,给牛金金花了很多钱,就有资格出坏主意,她要是不进来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

“他们太坏了,真可恶。可我就是不敢得罪她们,怕她们不给我带饭带菜。我孩子多,又是男孩子,能省就省。”阿平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时地左顾右盼,似乎非常害怕被牛金金她们听到。

“你用不着这么怕他们,自己干活挣饭吃就行。有朝一日,我有能力也搞个沈阳会馆什么的,避免这样不快乐的事情发生。”

“她们很恐怖,我可不敢招惹她们,她们还要我监视你。”阿平老老实实地说。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我这才知道牛金金她们如此的险恶用心。

阿平让我知道了office都在关注我,我想事情快有转机了。

果然不出所料,只过了一天,阿平就告诉我:“安妮又问我你是不是像他们讲的那样,有没有借钱不还的事情。”

“你怎么说呢?”

“我就说了亲眼看到你还钱给牛金金。”

“你知道吗?你这就是在维护我的尊严呢。”我从心眼里感激阿平为我作证。

“哎呀,我也不懂得那么多,就是觉得她们太坏了,我说是她们故意诬陷你的。”阿平又小声叮嘱我说,“你可别跟谁说我这样讲哦,她们太恶毒了。”

其实,作为共同的华夏儿女,我并不想用“恶毒”这个词汇形容她们,但她们对我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分了,丝毫不考虑地下三尺有神明的古训。哼!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丢脸那天可怪不着我。

 

平时,我们的工作餐都是放在甜品部。大家到甜品部拿饭之后,各自找餐桌与互相对眼的人同桌就餐。近水楼台先得月,餐后的饭菜都是甜品部的人挑顺心的留起来,剩下的由我们洗碗的拿走倒进垃圾桶。

自从苏婉丽团结这里除了我以外的沈阳妈妈后,我们到甜品部收盘的时候就没有剩菜了,所有的餐盘都是净光光的——这是郭香凝的主意。

几天带不到饭菜,我女儿就惨了,她只好节省着吃我们那一点点贮蓄的米面。菜还好办,可以从厨房里甩出来的破菜中寻找希望,可没有钱买粮,我的双眼就盯上了公司的米缸。我是多么想拿一碗回家啊!就要一碗而已,可是,我不能这样做,宁可开口借或者要,也不要偷。

每天收工的时候,都会剩很多米饭,除了白米饭留下供第二日炒饭用,其他的都丢进垃圾桶。所以,头手允许我们随便拿,那些饭里都有配料,就是不配菜吃也可以对付,我和阿平每天都带一些回家。可是现在,这些都被牛金金她们倒进垃圾桶里,只留下空饭桶拿给我们洗,我和阿平的不开心就表现在脸上,也时常会在头手能够听到的时候,议论她们的存心不良。


头手惜字如金,但心里明镜似的,就允许我和阿平从剩余的白米饭里随便带一些回家,有时候也给我们一些淘汰出局的青菜。这可就救了我女儿的命,我没有多余的话说,只有拼命地工作!士为知己者死,帅为明君而亡。

现在来说,我的生活基本上算是稳定了,当然,其他几个折腾我的东北大妈混的也不错,只不过多一点闲心想歪门邪道。

郭香凝已经让那个地中海大堂经理为她魂不守舍了,两个人的亲密关系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如果是不合郭香凝口味的伙食,她就不和大家一起吃了,要吃什么,大堂经理就自己掏腰包到厨房里叫什么。要喝什么,甜品部里随便拿。如此,不到两个月,她就肥的快迈不开步了。时不时地一边喝着西瓜汁一边贱嗖嗖地炫耀:“这他妈的才俩月就没腰条了。”

新加坡的减肥俱乐部中心就多了一位中国大陆来的新成员,这位新客不遗余力地开始与脂肪做斗争。工作中有大堂经理做靠山,郭香凝也就随心所欲,想活动就端端盘,不想活动就看热闹,说话总是称王称霸的口气,小费和大家一样不少拿。但谁也不敢吭声,只是背后对她的养尊处优嘀嘀咕咕而已。

苏婉丽干活不行但嘴很甜,手也会拍到正地方,见着头手必定手随声到夸拍并行。头手喜欢做工勤恳脑袋反应快的,但也喜欢听人家美言夸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职场不能免俗,笑脸是最有嚼头的名片。苏婉丽虽然做工实在不能让人恭维,但拍马屁的功夫却非常了得。

梅馨香成了楼上KTV的包间红人,所得的小费比薪水高两倍还多。楼上的顾客都是有钱有闲的,有要求特别服务的直接给服务员“小费”。梅馨香是聪明人,看透了女人在资本主义国家的生存法则,是“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梅馨香也是人类中的一员,当然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和自由,她选择了变坏,认为这是通往富裕生活的捷径。所以,她的所作所为大胆豪放不拘尺度,在整个公司沸沸扬扬。看起来很正派的头手也常常为她失魂落魄了,总想往她设计的桃色陷阱里跳。

我不感兴趣花边新闻,也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起初,我不明就里,以为是头手生什么病了,就很担心地问阿平:“头手怎么了?”

“是想上楼去,老板不让。”

“上楼怎么还不让呢?”

“是要找梅馨香——”阿平讲出“香”字的时候,拖着长长的腔。

我这才知道头手因为着迷梅馨香的“美色”,被我们的老板骂好几次了。

梅馨香已经丢弃做人的尊严了,感觉做了男人的宠物,钱途无量,并乐此不彼,应该是不考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了。还听别人说,她现在成了楼上的台柱子,每个月收入三四千。而且说她接待顾客都很挑剔,开口先问车牌,不是名车的往后排。如此,很多新加坡人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以这样的人作为 “中国女人”的代表,愤愤地在我们耳边讲:“你们中国女人都那样……”

我只是埋头工作,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地坚持我的原则。渐渐地,喜欢和我搭讪的人多起来,并常常在听到“你们中国女人都那样……”之后,讲话的人猛然顿住,之后来个脑筋急转弯:“也有好的,你就和她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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