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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有别

已有 393 次阅读7-5-2013 23:25 |系统分类:牛文转载

南北有别

我们厨房里一共四个人,两位厨师阿岩和阿水,一位水案阿狗,一位杂务加打荷的就是我。靠厨房后门厕所对面是水喉,有一个黑亮高瘦的毛里求斯小伙叫萨米,在那里洗碗。和我一起工作的三位同事都是马来西亚华人,比我小,但他们一开始都呼我小妹,直到我给他们看工作证才改口叫我阿勤。

我们几个不同肤色不同国籍不同语言的人,总是手里忙着嘴也不闲着,常常闹笑话。常常是我一个对付他们三个,偶尔“琢磨”一下萨米吭吭哧哧传给我的那句“猜疑那”,就算三个半吧。但我似乎不会输,真个是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了。

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总是一嘴二用。因为我爱吃豆制品,就总是主张做豆腐。阿岩一边端着豆腐一边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们都是正人君子,我们都不吃豆腐。”

我不明就里,一边摆弄其他餐具一边说:“我就爱吃豆腐,豆腐多好吃啊,好消化又有营养。”

阿水只是笑,很少讲话。阿狗最爱多嘴多舌,一定会咧着他那张大大的嘴,暴露出布满烟垢的残缺不全的黄牙,接着阿岩的话茬问我:“你都爱吃谁的豆腐?”

“谁的都吃,只要是豆腐我就吃。哪怕是生的,我配一点青葱拌酱吃也可以。”我毫不知情地往人家的套子里钻了。

“我的你吃吗?”阿狗就顺着竹竿往上爬。

“吃啊,你会做吗?”我想到的只是豆腐而已。

“会啊,我别的不会做,就会做豆腐,休息你到我那里吃啊。”他别有用心地坏笑着,我却不知其意。

“干嘛还到你那里?你在这里做不就行了吗?大家一起吃多好。”

“在这里我做不好,到我那里我才会做。”阿狗一脸奸笑着说。

“做豆腐还分什么地方啊,你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就不要吹牛啦。”我还糊涂地讲我爱吃的豆腐。

“我们是正人君子,我们不吃豆腐,特别是男人的,我们绝对不吃。”阿岩总是伺机把话抢过去。

“你也是男人啊,你这豆腐不是给大家吃的吗?包括你自己。”我还不让份地说着。

“这个我们吃,我们不吃那样的豆腐,要吃也要女人的。”

“这样的豆腐是哪样?那样的豆腐又是哪样?豆腐就是豆腐,还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的,男人的豆腐是你吃的,我们只吃女人的。”

“我才不管什么男人的女人的,只要是豆腐,谁做的我都吃。”

“男人的女人的都吃咩?”阿狗拉着长腔咧着大嘴阴险地笑着。

“对啊,豆腐就是豆腐,还分什么男人的女人的?谁做的都好吃。”我的头脑里只有黄豆家族的成员。

“你真厉害啊,男女通吃啊!”阿岩不失时机地来个“推波助澜”。

“我说的是吃豆腐,不是吃人啊,别搞错啦。”听着他们的“豆腐话”我感到别扭了,却没有想过其他的含义。

“就是啊,你什么人的豆腐都敢吃啊,我的也给你吃。”阿狗是有缝就钻的。

“当然啊,只要是豆腐,无论谁做的都好吃。但你的我不吃,你做的一定不好吃。”我只是不相信阿狗会做豆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的另一番用意。

“我们都是正人君子,我们谁的豆腐都不吃。”阿岩一本正经似的。

“那好吧,今天的豆腐我一个人吃,吃不完我就带回家,你们都别动啊。这么好吃的豆腐不吃才是怪物呢!”

“这个豆腐我们吃,我们不吃那个豆腐。”阿岩笑嘻嘻把“那个”俩字调高八度。

“这个豆腐是哪个?那个豆腐又是哪个?怎么这么乱呢?”我就是想不到他们说的“豆腐”和眼前这盘美味有什么不同。

他们就一边吃饭一边坏笑,我还莫名其妙的。但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就偷偷地把这个豆腐的事情讲给前台点菜的唯一一位懂华语的马来小姐,我问她这都是什么意思?小姐也笑笑,说不明白。过了一段时间,渐渐从他们的言语中领悟了他们所指的吃豆腐的含义,我也知道如何应付了,他们的圈套也就不好使了。就又转到我们北方的食品上去了。

阿岩总是找到话题的高手,一本正经地“问”我:“你们喜欢吃的那个什么‘饺’你会做吗?”他的“饺”说成了“叫”,我以为是他发音不标准的缘故,并不在意。

“水饺,我们北方家庭妇女不懒惰的都会包,哪天下雨客人少的时候我给你们包。”

“我们要付钱的。”阿岩别有用心地看着阿狗说。

“不用,又不是很费力,你们剁菜绞肉,我和面,一会儿就完工。给大家吃个新鲜吧。”我不知道又有陷阱在等着我落进去,还挺自鸣得意的。

“睡觉(水饺)多少钱一晚(碗)。”阿岩在提示阿狗呢,我却还以为是语音问题呢。

“是水饺,我们一起动手制作,不需要钱。”

“不,我们是正人君子,不占任何人的便宜,一定要给钱的。”阿岩一边和阿狗挤眼睛,似乎要挑起事端,引诱阿狗下道,一边还假惺惺地跟我装好人地说。

“在这里包饺子是老板的面和菜,给大家吃而已,怎么能卖钱呢?净胡扯。”我还没有明白他们的用意。

“你们那里睡觉多少钱一晚。”阿狗终于会意,和阿岩挤挤眼睛,不怀好意地问我。

“我们那里一般是五块钱一斤。老边饺子六十元一斤,就是一百二十元一提漏(一公斤)。”我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人民币妈?”阿岩问。

“是。”我回答。

“合新币是多少?”这是很正常的问话,我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内容。

“五元人民币合新币一元。一百二十块人民币就是新币二十四元。”

“一元就卖啊!”阿岩故作惊讶状,给阿狗递眼色。

“太便宜了。我给你新币五元一晚要不要?”阿狗心领神会,坏坏地咧着大嘴笑。

“我都说了,大家一起动手,做好了一起吃,要钱也是老板要啊,我没有理由要钱的。”

“给你十元一晚,不要给老板知道。”阿狗还赖皮赖脸地样子。

“那怎么行?”我还毫无城府地说:“用老板的材料,用老板的厨房工具,却不叫老板知道,这很不厚道啊。”

“那就到我那里做,今晚就跟我走。” 阿狗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哧,你做梦呢?到你那狗窝包饺子?给你一个人吃啊?凭啥啊?”我拿起一个小小粒的酸酐朝阿狗丢去。

“听说香港人到大陆去,要吃水饺,因为把‘水饺’说成了‘睡觉’,就被服务小姐打了,服务小姐骂香港人是流氓。是真的吗?”阿岩问我,是标准的发音!我方才明白他们纠缠这个‘给钱’问题的坏心眼儿。

这里就我一个中国人,就我一个女性,他们常常故意作弄我。这种时候,他们就故意发音不准,但正常工作也是总有不分音调的时候。单位名称也十分有限,凡是近似球状的都称为“粒”,西瓜一粒,云吞(馄饨)一粒,面包一粒(圆或椭圆的);有些扁的就称为“片”,豆腐一片,猪肝一片,抹布一片;长的就称为“条”:牛蒡一条,面包一条(长形的)……

水案阿狗最严重,四和十听起来都是十,起初他让我拿四粒云吞,我就拿出来十粒。要十粒的时候,我却拿出四粒,弄得他嗷嗷直叫,说我经常帮倒忙。

 

我和老板也总出笑话。那天,老板来厨房点自己要吃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点,我就一样一样地记着,临走老板说:“虾巴刻。”

于是,我配出了其他用料后,数出八只虾,放到头手案板上。头手回身拿料时就瞪圆眼睛问我:“什么意思?”

“老板要的。”

“老板要吃这么多虾?”

“是的,老板亲口叫的,刚才你们不是也听到的吗?”

“不可能。”

“绝对没有错。”

“是咩?我给老板做了这么久的饭,从来没有要这样多虾的。”

“是老板自己点的啊。”我肯定地说。

阿岩过问水案和那个厨师,都摇摇头。于是,我叫来了老板,还没等阿岩发问,老板立刻瞪圆他那马来族人的大眼睛,愣愣地盯着我问:“做嘛放那么多虾?”

“你要的啊。八颗,不多不少。”我说。

“我要虾巴刻。”

“对啊,是八颗。”

“巴刻!”

“没错,八颗。”

“巴刻!”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几个小子就一旁坏笑。尤其是阿狗,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一、二、三……八颗。”我一只只地数给老板看。

老板拿起一只虾,扒了壳放在案板上,眼睛盯着我,往扒了壳的虾那里翘着下巴颏,降了八度声调说:“巴刻。”

我方才明白老板说的“巴刻”是扒壳,我以为是八颗,因为他们称呼虾为“颗”。

老板笑笑走了,我对几个坏笑的家伙自嘲道:“呵呵,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华语水平不标准哦,还得跟你们学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可是,我以为自己挺幽默的,却让这几个家伙抓住把柄。

原来,这里的“同志”一词是同性恋者的专有称呼。他们就追问我是哪个姐妹,要求介绍给他们认识。我突然“啪”的一掌,拍在白钢皮案板上。

阿狗“嘣”一下子跳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像要打架一样。

“哦,对不起。”我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讨饶地说:“我手重了,罪过,不好意思,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阿狗凶巴巴地瞪着我吼道:“吓坏我那两粒!”

“哈哈!”几个人又笑疯了,那两个掌勺的“当当”地敲着铁家伙“击鼓鸣金”,黑亮黑亮的萨米就在水喉那边一叠声地“猜疑那”。

 

下雨天客人少,我们比较清闲了,就坐在厨房后院东拉西扯。有一天下特大雨,客人特少,我们坐在后院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水果上了,我就问他们:“市场上总看一种像榴莲又比榴莲还大的东西是什么啊?”

阿狗就坐在我傍边,立刻回答我说:“那叫尖必拉,你要吃咩,我买给你。”

“才不要你买。我就是看那种东西太大了,怎么长的呢?”

“还有比那更大的呢,都能把你装里面。哪天我带你到马来西亚看看去。”

“跟你去马来西亚?那等于跟魔鬼逛街——得时刻提防着死亡来临!”

“呵呵,我又不是魔鬼,会怜香惜玉的。”阿狗谄笑着。

“你做梦去吧!你就瞎说吧,那么大的水果怎么长啊?那得多大的树啊!”

“傻子,那水果不长在树上,就吊在藤蔓上。”

“别扯了,那么大的东西吊在藤蔓上?藤蔓那么细,能经受得了吗?”

“这次我真不是骗你,不信你问他们?”

阿岩笑笑点头:“是真的。”

平时惜字如金的阿水也证明:“是真的,我家果园里就种着。”

“那水果叫什么名?”我还是以为他们合伙骗我,想回家找邻居调查核实了。

“叫菠萝蜜,你不信回家问问别人。要是我没有骗你,这个休息日你得到我那里去玩。”

我顾不得阿狗讲的下截话了,可抓到把柄了,立刻叫起来:“菠萝蜜!你骗人!”

“谁骗你?你有什么根据?”

“我吃过!我还会做!”我是胸有成竹的。

“咚!”如雷轰顶,阿狗、阿岩和阿水全都呆若木鸡!那被部分毛状物照顾着的六粒很会乱动的“玻璃球”,全都瞪得圆圆,停止了转动!

好久好久,阿狗仿佛刚收回魂魄,看看阿岩,看看阿水,又转向我这面,迷惑不解地问我:“你会做菠萝蜜?”

同时,乘机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小小声说;“你没发烧吧?”

我打开他的狗爪子,愤愤地回应:“你才发烧了呢,这么神经兮兮的。我好好的,你干嘛这么说话?”

“你真的会做菠萝蜜?跟谁学的?”阿岩想到了要“揪”出那个让我“发烧”的罪魁祸首来。

我悬着的心“咚!”落回原处,笑了:“我当你们都精神失常了呢,原来是不相信我啊。我真的会做,是跟我姐学的。”

阿狗回复了常态,寻根问底起来:“怎么做?讲来听听。”

“就是把黄梨我们叫菠萝的,切成一粒粒的小块块,加白糖进去啊。”我言简意赅,解答完毕。

大家如释重负,却又大笑不止,阿狗的含辣子又淌出来了,咧着大嘴:“哈哈哈,原来菠萝蜜是这样诞生的呀。那我们这边阳光下生长的菠萝蜜是冒牌的?”

“也许吧,今世什么都有假的,包括爹妈,只有王七的弟弟王八是真的,还叫甲(假)鱼。”我也调侃地应道。

“这也是你们中国北方的传统食物吗?”阿狗不怀好意地问道。

“不是,这是南方人的智慧结晶。我姐上大学时,有一个南方同学传授给她这手艺。”我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那天,我姐放假回家,挺神密地叫我们躲在卧室里不要踏出半步,说不听话就得不到她带给我们的惊喜了。我们老老实实照办不误。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姐姐的快乐声音传过来:‘一二三,向后转。’我们迫不急待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向。哇!一盘黄登登的剔透玲珑的精雕般的艺术品,像吸铁石一样把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全变成了斗鸡眼。姐姐喜滋滋地说:‘这叫菠萝蜜,我做给你们的,可以吃,请大家品尝。’我们一窝蜂般冲上去。这尤物太好看也太好吃了,我就向姐姐讨到了它的做法。”我一口气陈述完毕,仿佛还沉浸在甜美的回忆里……。

“傻子,你知道吗?菠萝蜜是我们这里土生土长的水果,大的能把你装进去。”阿狗笑得前仰后合。即已掌握了全部“线索”,他强止住笑,毫不客气地揭穿谜底。

我半信半疑,但毕竟连那“菠萝蜜”的主材料都是南方出产的。我就小心地问阿狗:“那么大的水果怎么吃?怎么搬?你不是逗我玩吧?那么大的水果要什么样的大树才能养育它?不会像我们那城市实行计划生育一样独子一粒吧?”毕竟,我在这里的水果摊也没见过那么大粒的实物。

“它真的长在藤蔓上,没有树,像葫芦、金瓜似的吊吊着,大的直吊到地面。它里面有一粒粒的种子可以拿出来吃。改天我买给你吃。”阿水一本正经地解释给我。

我心服口服了,自嘲道:“我姐骗了我这么多年,不来此地还被蒙在鼓里呢。”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阿狗道:“那黄梨是长在什么样的树上呢?我来了这么久,总想看看生养它的大树,却始终没有看到呢。”

他们又笑得不行,阿狗笑到把头埋进了裤裆里去了,好不容易支楞起头说道:“说你傻你还真又犯病了。黄梨不长在树上,你看它底部有一捧叶子对吧?就那一捧叶子捧着它,紧挨着你土地妈妈的胸脯生长着。”

“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是生长在树尖上独占鳌头呢。哈哈哈,原想把那黄梨果割下来,黄梨树不是都变成了太平洋——全秃了吗?如果有棵营养过剩的黄梨树,取那粒黄梨不是要架云梯了咩?”我展开丰富的联想。

“这粒种子好大造化好尊贵了(liǎo)唠。”阿岩看着阿狗,大概又想引出什么话题,阿狗一时没有领会,不了了之。

我也笑个不停,又想到我还没有看过香蕉树,但我不敢太冒失了,怕稍一疏忽又出丑,就比较谨慎地问道:“窈窕淑女似的香蕉是怎么长的?”

阿狗解释说:“香蕉长在树桠间,跳排舞一般像你在市场里看到的样子,是一个组一个组地生长。香蕉树不太高大,看起来也不很粗壮,大多数我们可以伸手取到它的种子,就是香蕉。”

“原来如此,我真不白来此地一回呢。以前,我一直以为香蕉树像椰子树那般高高的,可爱的‘香蕉小姐’们就团团围坐在树干周围,像椰子一样高高在上神神秘秘地编造人间八掛呢。”

“那样的话,摘椰子的猴子们被派去摘香蕉,还能有我们吃的份啊?哈哈哈。”阿狗的大嘴角扯到两片耳朵上了,却又笑出了我的好奇心,我惊奇地张大嘴巴合不拢了:“啊!你说什么?摘椰子的猴子们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椰子树你见过了,高达十几二十几米,树干光光难以攀爬,有聪明人见机行事,就是你们所说的机遇偏爱那些有准备的头脑。他们利用猴子的‘特异功能’,训练猴子掌握全套摘椰子的技能为人类服务。椰子壳很厚,猴子们却没有孙悟空的本领弄开它为自己解馋,顶多当球玩玩而己,损失率几乎为零。”阿岩解释给我听。

“有趣有趣。我真是孤漏寡闻啊,以后还得多多向你们请教。”

“彼此彼此”,阿狗沾沾自喜,好像阿岩的解释是他的知识输出。

阿狗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想到了跟我请教的问题:“我问你个问题,你们那里有花生吗?”

“有啊,我小时候还亲手种过呢。”我天真无邪喜滋滋的神态。

“那花生树是什么样子?很高吗?”

“哈哈哈”,风水轮流转,该我大笑起来了。我说:“这回可真是你犯傻了,花生没有树,只有像草一样的开着小小黄花的秧子,矮矮的。花生果生长在秧子的根部,一团团随着它们的根生长在地面下。”

“这样啊,我看到花生上有一个小尾巴,以为那是连接树干的东西,就一直以为花生像芒果似地一粒粒吊在树枝上,或者像孙悟空兄弟三个偷吃的人参果一样,在枝头上抓杆子似的。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了。”阿狗用上了跟我学到的标准华文词汇。

“呵呵。”

阿狗又问我:“草莓也像花生一样生长在地面下吗?为什么它的面皮上常有一些泥土?”

“哈哈哈,你又犯痴呆了。草莓要是长在地面下岂不是都沤烂成农家肥了?你还想吃?做梦吧。”我得意了一把,笑着说:“草莓我们北方有生产,我们叫大地草莓。刚採下来的时候才好吃呢,那是熟透了的。它们像小辣椒一样地生长着,但秧子比小辣椒的要矮一些,离地面很近,经风见雨的,草莓们就风尘仆仆了。你们这里的草莓比较酸,因为还没熟透就要採来卖,不然经过长途跋涉到这里就更没法吃了,会变成烂泥巴一样,只能让它发酵去,等着废物利用了。”

我们就这样以“解谜”或者逗趣打发着空闲时间……

回到家里,我就把这些笑料分享给女儿。我感慨万分地和女儿说:“南北方的差异太大了,不互相了解真是笑话连篇呢。怪不得古代圣贤就主张连横之说,这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改进策略发展进步。带你出来真是多长见识,吃多少苦也不后悔啊!”

心顺,人也变的明智。我仿佛有了哲学思想了。女儿也是开心不已。

我也常常痴迷地欣赏厨师掂锅翻铲弄勺子的姿态,越看越觉得他们很像魔法师。我就忙里偷闲编成小段,休息的时候就和女儿在家里自导自演。

我们的生活虽然凄苦,但我们还不会忘记自己寻欢取乐。女儿开心地报幕到:“下一个节目是三句半《厨房里的魔法师》,表演者是我和我妈,一个顶俩,请看官给呱唧呱唧(这是跟我学的)。”

我们俩就“呱唧”几下子,个人随便找个东西做麦克风,乐乐呵呵地开始了我们俩人替四人的节目:


甲乙丙:万水千山都是情。

餐桌上边五味拧。

我们奉献个三句半。

说说厨房里的魔法师行不行?

丁:诶……(诧异状)

甲:你不信来听我讲。

乙:锅碗钩瓢叮当响。

丙:魔法师们在表演。

丁:扯……(拉扯长线状)

甲:你不要胡说少捣乱。

乙:小心把你当成大瓣蒜。

丙:爆火一开先炒谁?

丁:我啦……(炒蔫巴状)

甲:青菜萝卜脆脆的瓜。

乙:瞪眼睛的肥鱼蹬腿儿的虾。

丙:横行的螃蟹砧板上的肉。

丁:咋的……(白眼上翻不服状)

甲:魔法师们手腕抖一抖。

乙:让铲勺在锅里走一走。

丙:味道调好芡勾勾。

丁:熟了……(弄舌谗极状)

甲:饭香菜美手艺高。

乙:餐桌上一定是乐淘淘。

丙:魔法师擦擦汗开心了。

丁:哈哈……(手舞足蹈开心状)

甲:生活就像那一盘菜呀。

乙:什么样的味道靠自己配料哇。

丙:技术差不要紧下厨房去学啊!

:妙妙……(学猫叫调皮状)


我们的每一串笑声,都是嘴里吐出的珍珠。我们简陋的家里,顿时就充满了珠光宝气。

总之,我在这家咖啡店工作的日子,对我母女来说,是一段非常开心的记忆,我那时候又想干到女儿完成大学学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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